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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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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城沒有回話,盯了我半晌,默默點頭,轉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等他回頭,等他告訴我你不用這麽堅強,你不行我可以養你啊!

可惜,他沒有回頭,甚至越走越快,一會工夫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的心疼的要命,順著玻璃窗滑倒在地,眼淚流下來。

我爸說,如果你愛一個人,就要看著他幸福,而不是把他也拖進深淵跟你一起受苦。

他死後,我覺得他就是個會說漂亮話的偽君子。

現在,我覺得我是在替我爸還債,我並不知道什麽樣的生活對杜雨城來說是幸福的,可在我眼裏他的幸福,就是離開我,回到杜家接手生意,然後找個門當戶對的老婆結婚,生一對可愛的兒女,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可以把孩子交給保姆,跟老婆獨自享受燭光晚餐,可以給兒女最好的教育,不用為錢操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我在一起,連做愛都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曝光在弟妹眼裏,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要預支一個月的薪水才能給你一個所謂的安全感。

我不相信他可以一直忍受這樣不堪的生活,連我身處其中都不行,時常感覺累,想逃避,何況他一個一直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他爸爸的到來只不過是催化劑,讓我更加認清這樣的現實,讓我更加堅定我們不能夠在一起的決心。

他對我的好讓我感動到心碎,沒辦法拒絕,我很需要一個跟他分開的借口,而他爸爸的倒來正好給了我一個這樣的理由。

“北北,進來吃飯,說開了比較好,你說的對,我看他也不是就那麽粘你,你才說了幾句話,他就走了。”劉博走過來,扶我起來,安慰我。

我站起來,擦幹眼淚,大聲擤擤鼻涕,是啊,沒什麽了不起,註定跨不過的溝壑,與其摔下去粉身碎骨不如就此放棄,根本不要費盡心神去過好了。

和劉博逛了一天街,晚上八點多他才把我送回來。

上樓的腿步很沈重有些邁不開,很怕很怕一開門,他已經不在了,我的眼淚會決堤,也很怕他還在,我無言以對,就這麽前功盡棄,放縱自己的貪婪,還想跟他在一起。

我自己又是矛,又是盾,互相攻擊著,沒有一刻不心疼。

小東開的門,鄭重的臉色,朝我施個眼色,我不明白她這眼色啥含義。

“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們兩個要死在外面不回來了呢。”我罵她。

“閉嘴呀,你文明點!一家人呢。”小東朝我擠眉弄眼。

“一家人?誰呀?除了舅舅還有別的親戚?我怎麽不知道?”我瞅她一眼,走進門來,大聲擤個鼻涕,咳嗽一聲。

然後呆住了!

客廳裏坐著一圈人,個個神情嚴肅,也不是我家的親戚,全是杜雨城的親戚!

杜雨城倚著墻站著,與我對視一眼,身子動了動,幹咳一聲,微微聳了聳肩膀。

“大家過年好哈。”我換了拖鞋,尷尬的問候一聲。

他們不回我,神色更加嚴肅,甚至帶上了點憤恨。

我走到杜雨城身邊,低聲問他:”怎麽了這是?上午跟你說的不清楚嗎?這是要我當眾再宣讀一遍,讓大家都放心嗎?”

“夠了,顧小姐,你不要跟阿城竊竊私語,有什麽話說當面。”杜雨城的小媽夏正尖厲的聲音開口。

我望向杜雨城,我有什麽話呀?我跟他們也沒話好講啊。

“是我叫他們來的,這幾個你都認識,我爸,我爸的妻子,竇啟明,我朋友周兵,還是這位姓劉,是位律師。”杜雨城拍拍我的肩膀,給你介紹。

“你想幹嘛?叫律師幹嘛?瘋了你?”我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不知所措。

“爸,材料呢我都填好了,以後你好好照顧身體,夏正肚子裏的孩子能繼承家業怎麽也得二十年以後,不過那時候你還不夠八十歲,應該撐得住。我不擔心。”杜雨城走到他爸爸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

“臭小子,你這是玩真的?”他爸怒聲道。

“是,有證人,有律師,弄完了,你要是還不放心,等公證處上班我們再去公證一下。”他答的認真。

“顧小姐,你真有本事!阿城這是鐵了心要離開杜家,咱們這怨是結定了是不是?”夏正站起來,挺著大肚子來到我身邊,惡狠狠的聲音問我。

我的腦袋裏嗡嗡響,這不是我所願,我只想跟他分個手,沒讓他搞出這麽多事!我不是逼他選我還是選他爸!

他的理解力去哪兒了?不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負的嗎?可他明明是個男人啊!

“杜雨城,夠了,我沒讓搞這麽事出來,我就是想跟你分個手,跟我喜歡的劉博談個戀愛,有這麽難嗎?你離不離開杜家,關我屁事啊!”我上前去抽了他一巴掌,怒聲吼他。

他舔舔嘴唇,嘴邊露出讓我傷心的笑容:“顧小北,你跟不跟我分手,我不在乎,我就是想離開杜家,成為一個獨立的人,既不想繼承杜家的家業,也不想成為包辦婚姻的受害者,這房子是我租的,我就是借這個地方跟我爸簽個文件,你有意見也只能憋著,要麽回房間睡覺要麽去廚房做飯,確實不關你屁事!”

“行,好,你要這麽說,老子也不攔著,簽就簽,不過簽之前,我有個條件,把我這些年撫養你花的錢都它媽還給我!”他爸爸火了,站起來,揮舞著手臂,怒吼。

杜雨城從褲兜裏拿出張卡片,遞給他爸爸,聲音嘶啞到幾乎聽不見:“爸,這是我媽留給我的,裏面有多少錢我不知道,現在還給你。我媽說你娶了小三會忘了我們母子,所以才會卷走你帳上所的現金,哪怕弄倒杜氏企業也在所不惜,杜氏是她和你辛苦打拼出來的,她就是不想讓小三白占便宜這大便宜,所以才釜底抽薪。

其實最後這兩年,她治病用的並非這些錢,錢是我舅舅給的,舅舅一直勸她離婚,不必這樣跟你置氣,可她死活不肯,她說就算她死,也要埋進杜家的祖墳,因為你們杜家賺的每一分錢,都流著她的血汗,你們姓杜的沒有一個人配得上這份家業!這份家業是她的,她死了也要看著它,哪怕毀了它,也不會留給你們一分錢!”

他爸爸聞言,面色慢慢煞白,跌坐進沙發裏,半天,嗚咽一聲:“燕妮她臨死都這麽恨我……”

“她嫁給你的時候,你還是個無業游民,是她挑著筐子繞街穿巷賣五金養活你,你們開印刷廠的第一筆錢是姥姥家拆遷補給我媽的嫁妝錢。

廠子接的第一筆生意是我媽在雨裏站了四個小時求回來的,我媽親自開了六年印刷機,她一個女人一天要搬十幾噸紙,而你卻坐在辦公室裏喝茶水聊天,從來都沒去幫過她哪怕一回……“杜雨城越說越激動,眸裏有眼淚,卻沒流出來。

他爸爸打斷他,淚卻流下腮來:“夠了,你不要說了,我欠你媽的,我知道,可後來有錢了,她對我,實在是,我也不想說了,兩夫妻的事,沒辦法說對錯,我就是個混蛋,事已至此,再說還有什麽用?你媽能覆活嗎?你也不能為了這麽一個只跟你媽有三分相似的女人就拋下這家業不管不問吧?這可都是你媽的心血,這女孩子也不是你媽,你理智點行不行?”

杜雨城搖頭,苦笑:“是夠了,我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我媽死了,什麽都拋下了,她沒有力氣再跟你周旋下去。我也姓杜,我也沒資格管理企業,你可以不理我媽的憤恨和抱怨,可以和夏正繼續過恩恩愛愛的生活,我不行,我媽最痛苦的那兩年,是我一直陪著她,她的怨憤和仇恨我都看在眼裏,永遠也忘不了。

我知道你一直逼我回去接管企業,就是為了我手裏的這筆錢,你想讓我跟費婷婷結婚,也是為了讓我把這筆錢交出來,現在錢我給你,杜家,我不會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在那裏我從來也沒感覺到家的溫暖,我十二歲就去美國住單人公寓,照顧我的保姆大媽前年也去世了,我媽也去世了,我記憶裏照顧我對我好的親人都沒有了。

現在,我想留在這裏,因為這裏給了我溫暖,讓我有家的感覺,這才是我的家,你們都不用再勸我,勸我也沒有用,簽了文件,大家各走各路,我不會後悔,就算窮到山窮水盡,也絕不會回去找你們,你們也不要來找我了,過去的二十幾年裏,沒有我不是過的挺好嗎?那將來的日子裏沒有我也能過的很好,我對你們真的無所謂的。”

“雨城,你不要這樣,回我家,有話好好說,燕妮姐很愛你的,她曾經跟我說過,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慰籍,沒有你,她一天都撐不下去,她恨的只是你爸的薄情。”

竇啟明站起來,走過去,從後面抱住杜雨城,哭著說道。

杜雨城推開她,站到我旁邊:“阿姐,我真的一直當你是我親阿姐,當你是我媽媽的忘年交,好朋友。如果因為這樣傷害了你,我跟你說對不起。謝謝你這個時候還肯過來給我作見證人。”

“雨城,這麽說,你是鐵了心不回家嗎?”他爸爸面容難看,嘶啞的聲音問他。

杜雨城點點頭,從劉律師那兒拿了份資料,遞給他爸。

夏正趕緊送上一只簽字筆,卻被他爸爸摟頭扇了一巴掌,怒罵:“騷貨!老子不簽!你當初一死一活非要嫁給我,說的多好聽,不圖我的錢,只圖我這個人!那好,我人給你,錢留給阿城,就這麽定了,走!”

“哎,老杜,你別這樣,我沒這個意思!”夏正手捂著臉,嗚咽著追著他爸爸的腳步去了。

他爸爸打開防盜門走出去,“咣”一聲將門摔上,差點擠著隨後而去的她。

她尖叫一聲,身子歪一歪,要摔倒,幸好小東一直倚在門邊的墻上,及時扶了她一把。她站穩了,定定神,哭哭啼啼的開門追出去。

屋子裏一時靜寂無聲,還是劉律師先開口:“雨城,你看這事?”

杜雨城把卡片遞給他:“提起我媽,他一時情緒激動受不了,其實我一直覺得他還是想把財產留給夏正和兩個兒子的,我不想跟他們母子掙,過幾天,等他情緒平覆了,你再去公司找他,公司有了充裕的流動資金,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抓狂,非要來逼我做事了。”

“阿城,我倒是覺得伯父是真心的,夏正那女人,那手段,別說阿姨和伯父分居,就是不分居,大部分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啊,反正我覺著伯父是後悔了,說句不中聽的話,要是阿姨當年不是對伯父非打即罵,要不就冷暴力分居,伯父未必就會跟她在一起,更別提結婚什麽了。”周兵開口說道。

“什麽歪理!沒事趕緊走了,不想聽你在這兒胡說八道。”杜雨城不耐煩的朝他揮手。

周兵聳聳肩膀:“得,用得著我拿我當個香饃饃,用不著就是塊破抹布,我可是把機票都改期了來給你助陣的。”

“趕緊走!”杜雨城過來扯他。

“走咧,這就走,你要賞臉,後天在莊園有個野餐會,帶著小北來呀!有她愛吃的烤全羊!這次我親自去買的,個大肉肥。”周兵被他扯著,邊嬉皮笑臉的大聲嚷著。

杜雨城將他推出門外。

他攀著門框,不肯出去,回頭望:“竇姐,一起走啊,我送你,你這剛出院,開車不方便不是。”

杜雨城松了手,回眼望著竇啟明。

竇啟明擦擦眼淚,拎著包走出去。

劉律師也收拾好材料,告辭走了。

雙胞胎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走廊,看著人都走完了,同時打個呵欠,商量好了似的,“切——”一聲翻著白眼進房間關了門。

客廳裏只剩下我們倆個人,靜的呼吸都聽得到。

他吮吮鼻子,轉身往小宇的房間去:“我去收拾東西,這就走,以後都不煩你。”

我憋著不說話。

他走進房間,回頭望一望,見我沒有反應,重重的一跺腳,沖到我身邊,指著我的鼻子,叫:“你都不留留我嗎?我已經沒地方去了!你是不是打算讓我睡大街才滿意?”

我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努力伸長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求你留下來好不好?我們認認真真的談戀愛,從此以後相依為命,一輩子不分開。”

他一下子瞪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伸手摸摸我的額頭,不死心,又按上嘴唇試一試,打個寒噤,疑惑的開口:“不發燒啊。”

“我說真話的時候你都以為我在說胡話嗎?我被你感動了,真的想不顧一切跟你在一起行不行呀?”我把頭靠在他胸膛,伸手扭著脖子。剛才伸脖子大概抻著勁了,感覺脖子有點轉不動,疼!

該死的,最萌身高差是哪個王八蛋編出來的,害人不淺!明明很難過,想主動接個吻都費這老大勁,也真是愁煞人。

“顧小北,那我不當你說的是真話,這輩子都不準變,我不變,你不準你變。”他抱緊我,動情的聲音。

我的心化成春水,蕩漾著春波,內心深處是悔恨的,淺處卻是興奮的,用了洪晃之力想出來的分手大招,就這麽被他化解,不旦化解,還讓我泥足深陷,掉進他的坑裏不想出來了。

滾蛋它媽的他的幸福,滾蛋它媽的階級差別!再也不想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算這輩子都只能在自行車後面笑,我也認了。

他垂下頭,雙手扳我的臉,一臉情欲之色,要吻我,我卻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怎麽了?”他驚問。

“脖子扭到了,疼。”我吸涼氣,機器人一樣梗著脖子叫。

他伸手給我捏頸椎,卻是一臉的嫌棄:“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剛有了感覺,就讓你破功了。”

“不是,主要是你那霸王條款我接受不了,什麽叫你不變,我就不能變?敢情你還想變啊?”我強詞奪理。

他“噗哧”一聲笑起來。

我拉他在沙發上坐下,他坐在我身後給你捏著脖子,呼吸卻開始急促,嘴巴不老實的挨上了我的頸子。

我的神色慢慢嚴肅。

“杜雨城,你比我大好幾歲,直的想清楚了離開家的後果嗎?世界也許並非你想象的那麽好混,不要因為一時的得意就忘乎所以,覺得自己可以沒有家族的庇佑也可以一飛沖天。”

他從後面抱住我,吻我的脖子,聲音飄忽:“顧小北,我從未想過要一飛沖天,也沒想過要成為多成功的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過平凡的普通日子,每天上班之前給你做做飯,晚上回來摟著你睡個覺……”

聽了他的話,我有點難過,心中暗自嘆氣,他說的也許沒錯,過夠了精英式每天壓力山大的生活,現在他想放飛自我,隨便過過了。

這種日子很快就會膩味,那就會變嘍。不過劉博說的對,明天和意外都不知道哪個會先來,何必想的太遙遠,我也不想那麽遠的事情了,等他膩味了再說膩味後的話吧。

他要脫我的外衣,我抓住他的手,鼓起腮幫子憋一大口氣,扭頭朝他臉上吹去。

他揪著我的外衣往後仰仰身,一臉癡笑的又湊上前來。

“杜雨城,這種事留到領證以後再做好不好?既然在一起,總不能隨隨便便,要有點儀式感好不好?”我鄭重其事的跟他說。

他眨眨眼,疑惑臉:“儀式感?”

“對啊,如果我們現在剛交往,就把夫妻之間的事都做了,那以後要是真正結婚了,還有什麽趣?我是這樣想的,戀愛呢,就要有戀愛的樣子,拉拉小手,親親嘴巴,再大不了就看個電影相互摸摸就好了,總要彼此之間保持點神秘感才好,你說是不是這樣?”我沖他笑。

他頓時垂頭喪氣,拿頭撞沙發背。

我心更難過,有種不好的想法,他做這麽多事出來,就是為了睡到我吧?

他還在拿頭撞沙發,我整好衣衫,坐的比直,對他潑冷水打算讓他把溫降下來:“你爸來找我,給我看過阿姨的照片,我覺得我是她年輕時候的劣質低配版,所以說,跟你在一起,我有種吶什麽的你懂哈的罪惡感。”

他驀地擡頭看我,驚詫的眼神。

我聳肩攤手無奈狀:“杜雨城,你對我撒的嬌,說實話,讓我充滿了女性的光輝和慈愛感,是不是這樣?”

“放你媽的狗屁!”他罵人,鄙夷的眼神。

我吮吮鼻子,素質這麽高的人能這麽粗俗的罵人,也真是沒想到,他在美國念的不會也是歡樂頌裏王子文念的那個什麽舊金山大學吧?

“顧小北,我賴上你,跟我媽一點關系也沒有,若硬要扯到一起,那就是那天你點煙的時候讓我想起了我媽抽煙的樣子,所以扇的你一耳光。”他正色道。

“你賴上我?不是愛上我?”我摳字眼。

他吹胡子瞪眼:“先決定賴上你,然後才愛上的。”

“我開始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就是借我家跟你爸簽個協議,跟愛不愛我壓根沒關系。”我恍然大悟。

他咬牙切齒。

我心中竊喜,沒辦法,女人都善妒,千萬別說你就不,你大度,我會笑話你的。

他伸手強行將我拉到懷裏抱住我,捏著我的下巴,吻我的唇,溫柔的聲音問我:“傻丫頭,你知不知道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對我來說,是多麽難熬的一段時間,無數的念頭在我腦袋裏翻騰,怎麽樣才能挽回你,是殺了那小子,還是殺了我自己,還是殺了你把你的骨灰做成鉆石一直戴在我胸前……”

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不止。

他得意的嘿嘿樂一聲:“顧小北,現在知道我是個變態狂了吧?別指望再離開我,我想的事情跟常人不同,也不會按常理出牌。”

我好容易止住咳嗽,想從他懷裏掙紮出來,他不肯放我,把我夾的緊緊的,在我臉上胸前印下無數的唾沫印子,說著胡話:“顧小北,我什麽時候才能睡到你哈?給個期限好不好?再給個縮斷這個期限的條件好不好?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惜的……”

我想流眼淚,這王八蛋確實不按常理出牌,這算什麽綿綿情話,有這麽說情話的麽?合著他費了半天事,就是為了跟我睡一覺?這是什麽愛情觀?

“杜雨城,有個事我挺好奇的,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躺在他大腿上,任受著他的肆虐,開口問他。

“你說,知無不言,只要能縮斷睡到你的期限。”他還沒有從他的夢魘裏回來。

“你給你爸的那張卡片裏究竟有多少錢?你給他那張卡片究竟是為了我,還是早有此意想還給他?”我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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